纸鹬

 *非人哉和aph（耀单人）的联动

时间：2021年秋

主要cp:中华夫妇（王耀×王春燕）

  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非亲情向    

  

       核酸过期完全是个小概率事件，被拦在公司大门外也是。

  

  但如果核酸绿码超过两天，进不去公司就成必然事件了。

  

  面对手机屏幕上闪动的“绿码三天”字样，王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。

  

  “请问离这儿最近的核酸检测点怎么走？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  刚刚天光大亮，一张铁制小桌便在人行道上架起来，紧邻着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。随着身穿防护服的大白落座，四面做核酸的人们渐渐围过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大家请排队，出示健康码。”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，矮矮的身影走入人群，别在小学生校服上“小小志愿者”的大红袖标格外醒目。

  

    “扫码？码在哪里呀？”有人举着手机问。

  

     “我这里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晨光熹微，那内心还没睡醒的小学生举起二维码，他脑后翘着三根不听话的头发，空洞的大眼睛中有种与脖颈上红领巾不符的古怪，神色暗淡，脸上虽是全无表情，却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个字：

  

     烦。

 

    “哪吒！这里交给我和木吒，你去队伍后面举板子吧。”自家顶着一头金灿灿秀发的好大哥喊话，如成功人士般抱着手站在正埋头苦干的二哥身侧。

  

    更烦了。

  

    他举着二维码乖乖地走过长长的队伍，队伍已经沿人行道拐过街角，路过几家饰品店，两家干果店，一个公交站，才看见队尾。见前面的人都扫过二维码，这株想睡觉的藕决定候在队尾。

  

    又有人横穿马路跑过来了，看上去有些急。

  

    他不说话，背靠路标，木木地伸着双臂假想自己作为一截嫩藕埋在淤泥里。

  

    那人从随身的买菜包里掏出手机，扫码时愣愣地盯了自己两三秒。

  

   是的，你没看错，我就是株藕。他的眼神愈加空洞。

  

   “唉，现在小花朵，”那人眼神扫过他胸前酷似红领巾的混天绫，仰面一声叹息，“减减减减就减了个空气。”

  

     哪吒：？

    这饱含同情的语气和眼神是怎么回事？

  

   “我不是花。”他顿了一顿：“就算是，也只能开荷花。”

  

   “是是是，你是小荷花。”什么花都无所谓，左右都是自家含苞待放的花骨朵。王耀心道，也是自己的明天呐。

  

    哪吒心满意足地靠回路标，靠回路标继续当一株埋在泥里的藕。

  

   “小荷花你读几年级？”王耀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，觉得这小孩怪有意思，挂着个袖标志愿者不当，非靠在个铁杆上睁着眼睛装死。周围是人来人往的马路，他这一番举动引的路人频频回头。

  

  “三年级。”第一次被叫“小荷花”，哪吒也有点被这个娃娃脸青年吸引，这时排着核算的队伍缩短了一些，他见状俯下身把二维码靠在路标旁一立。

  

  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。

  

  “我叫哪吒。”他跟上王耀的脚步，面无表情的补了一句。

  

  “嗯？”王耀回头，这孩子怎么也跟过来了？“哪吒啊，好名字。”他干巴巴地开口，再一次尴尬的扯了扯嘴角，哪个父母给孩子取名这么不走心。还是小荷花好，可爱又好听。

  

  “你不惊讶吗？”哪吒歪着小脑袋，想起了被误认为菜精的经历。

  

  额？为什么要惊讶？王耀没反应过来，以为是小孩子因为自己的名字特殊而自卑，“怎么会惊讶呢，多好的名字啊。“他善解人意的笑笑，退下帆布包的一边，手伸进包侧面的小兜，神秘兮兮地说道：”手伸出来，这些送给你。“哪吒接过王耀手里的东西，软软的，淡黄色，是一把高粱贻。

  

  “和别人不同也没什么。快去做志愿吧。”王耀帮他理了理那皱皱巴巴的红袖标，直起身朝队尾奔去。

  

   哪吒捧着糖，静静地看着晨光下王耀的背影，头上探出一朵荷花含苞欲放，碧绿的荷叶长势喜人。

 

  队伍越来越短，踮起脚可以看见排头的小桌和核酸亭。奇怪的是越靠前，越来越有更多人低下头，难为人行道上一尘不染的地砖备受关注，还是前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？耐不住好奇心，王耀向排头看去。在排前的人都低着头的情况下，他做到这一点实在容易。

  很快他便知道了。

  依稀有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浮在半空，真叫个璀璨夺目，某位世界灯塔也不至于如此，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？

  到那张小桌前面，王耀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。虽然起了个大早，但毕竟去趟公司再找核酸地点也需要点功夫，轮到他时，后面也不剩多少人排队了。

  “您好。”王耀实在不能直视那西装男子的一头金发。

  “身份证出示一下。”所幸扫身份证的小哥看起来蛮靠谱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，这位小哥和方才的小荷花长得有些像。

  王耀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。

  众所周知，身份证分两种——真的和假的。作为国家意识体，总不能带头做假证，所以，当木吒看到那张“出生日期：不详” “家庭住址：73°33′E~135°05′E；3°51′N~53°33′N” 的身份证时，很难不怀疑那是假证，他抬起头一脸尴尬的看着王耀。

  王耀摊手：？怎么不扫？

  难道是真的？木吒硬着头皮扫描。“哔——”屏幕跳转，在木吒愣神的功夫，王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走身份证，面色如常去到核酸亭前做核酸赶紧撤。

  “等等别走。”自己的衣服忽然扯住。

  完了。王耀手脚冰凉。

  哪吒一手抓着他的外套，两只大眼睛闪闪发亮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  金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，投了个眼神给身侧的木吒：那个抓着人家衣服的是咱小弟哪吒吗？

  木吒仍处在震惊当中：

  扫出来了，竟然扫出来了……

  见二弟愣愣的，金吒走上前去招呼。

  “额……”王耀心虚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木吒，身份证都扫过了，自己也不好撒慌，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，却见那一头金晃晃的头发飘了过来。

  “你们认识？”金吒上下将王耀打量了一番。。虽然挎着买菜包衣着休闲随意，但衣领整齐，衣角被很规矩地整理过，说明此人粗中有细，看外表，这青年应该不到二十岁。

  王耀急急要解释，却听抓着他衣服的小孩语出惊人：“他是我朋友。”

  王耀身体一僵。

  不晓得世人是怎么对“朋友”这个词进行定义的，但无论怎样，哪吒成功的刷新了五千岁老人家对于“朋友”的认知。

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金吒露出十分标准的微笑，带着一股偶像范儿：“我叫金吒，是哪吒的大哥。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？”

  性格奇葩，名字也一样不走心，不愧是兄弟。王耀这样想着，莫名觉得合理了许多。“我叫王耀，金大哥叫我小王就行。”王耀报之一笑。老天爷哟，这可真不是他故意装嫩。

  未来不久后，他将会发现：对于自己和金吒而言，没有比“小兄弟”更合适的称呼了。

  那边木吒又忙起来了，王耀注意到人家兄弟两个都围在自己这里，他灵机一动，开口语气饱含歉意，“人挺多的，你们先忙，我们改天再约。”一边迫不及待地准备抽身。

  然而，几秒钟后，他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子。

  “好啊，正好哪吒今天下午没课，择日不如撞日，我们就约着今天一起吃午饭吧。”金吒十分阔气地抽出手机，“我这就预约餐馆。”

   改天！大哥，知道什么是“改天”？“要不还是算了……”王耀扯了扯嘴角想再挣扎一下。

  金吒猛地抬头，却没有丝毫改口的意思：“小王你不用客气，哪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
   金大哥成功的刷新了五千岁老人对于“厚脸皮”的认知。

  从早晨到中午，精卫都没有见到九月口中的那个新同事。

  “可能是核酸码过期了吧，我也有过那样的经历。”九月在靠椅上伸了个懒腰，幸亏新同事没来，否则哪有这么轻松的日子。

    晌午的时候 ，啸天把一个灰扑扑的纸箱抱上了楼。

    “大家看一看，这是谁的快递？”啸天摇摇尾巴抱着箱子上的便签纸研究了一番：”收件人：王大亮。”

    众人摇了摇头：没听说过这号人啊。

  ”先放墙角吧，说不定会有人想起来去领。”小玉建议道，啸天摇着尾巴将不大的纸箱安放在玻璃门口的角落里，出于犬的本能，放在那里之后，他还特意拿地上的废纸屑将箱子掩埋的严严实实。

  不起眼的角落里，灰扑扑的纸箱放在深色地板上，又被纸屑覆盖着，若是不仔细瞧，任谁不会发现那里有一个箱子。

  

  如坐针毡的陪李家三兄弟吃完午饭，下午，正好哪吒要去咖啡馆做功课，王耀又被金吒盛情相约一起去喝咖啡。王耀揉揉眼，他快被这人整出视觉疲劳了。

  路过“毛茸茸咖啡馆”，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让金吒突然豪横的一拍版：就是这家了！

  店内不大，伴随着几声“喵喵”，白猫，黑猫，花猫从店内各处迈着猫步迎出来，在几人的脚下蹭来蹭去。这就是年轻人嘴里的“猫咖”？王耀心道，却很快发现这家咖啡馆里不只有猫，还有雪貂，甚至狐狸。而这些动物唯一的共同点是：撸起来毛茸茸。

     长着两只褐色猫耳朵的女孩子背对着他们坐在入口处，她穿一身白色衬衣腰间系着茶色围裙，应该是这里的员工。看得出来她饿极了，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盘子里堆积成小山的鸡腿和三明治。

  “请问这里营业吗？”木吒上前询问道。难道是他们来的太早了，员工还在吃午饭？

  这时，自柜台后面走出来一个戴玄色小帽的员工，见到他们眼前一亮，口罩后的嘴角微微上扬，“当然营业。欢迎光临！我们店长临时有事出去了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？”

  

  几人落座，木吒帮哪吒摘下小书包放在桌上，“两杯美式一杯可可。”金吒熟悉自家兄弟的口味，转过头看向桌子对面的王耀，“小王要什么？”

  

  ”啊，我不喝咖啡。”王耀连忙说道。五千年保持点健康生活容易么。

  那店员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，站在一旁悠悠开口：“我们这里还有茶。”

  “碧螺春可以吗？”

  她略一点头：“有的。您稍等。”说完转身去准备了。

  哪吒摊开作业本，一上午都不显喜怒的小脸此刻有了点霜打茄子的郁闷，还好陪在他身边的木吒不是个光顾耍帅的花瓶。

  “小王是学什么专业的？”金大哥变现的十分健谈。

   王耀一边毫不费力地说出事先备好的答案，一边不由得庆幸。

    多准备几份预案，还是有用的。

  柜台后传来一声轻笑，有点耳熟。

  “金大哥对金子宝石之类的感兴趣吗？”王耀盯了一会儿金吒金晃晃的秀发，很快错开了视线去看那只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狸花猫。

  “ 啊，我倒是很喜欢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。”金吒说着，有意识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，瞥了眼搭在王耀肩上的发辫，乌黑柔顺，不仅一点都不显女气，反倒显露出那么些的韵文来，像是从古老戏文里走出来的一般。兴许他也可以换个发型试试？金吒欣赏之余，也有些好奇。

    “你一般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？”对方毫无征兆地发问。

   

  “……………”

   王耀扶额，预案之外磕磕绊绊的搭着话，他仿佛听到柜台后的某人辛苦的憋笑声。

    

  等了好长一会儿，那店员端着茶饮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
  王耀松下一口气，可算能结束这尴尬且毫无营养的谈话了。

  咖啡茶上来后，金吒和他的话题就顺着聊到了不同咖啡的区别以及茶的品质，这些王耀总算还能应付。他们落座后，咖啡馆在几分钟内变得人满为患，但当坐在门口的女店员吃完满盘的食物后，店里又只剩下他们一桌了。

    “分辨茶的好坏，只要抓一把茶叶在手里就可以。用手指可以轻松拈开的，说明茶叶脱水非常充分且没有受潮；轻易拈不开的……”王耀故意将语速放慢，果真到四点左右，天色暗下去，哪吒说想要回家了。

  “那我们先回去了。”临走之前，金吒还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，虽然是以一种“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”的态度。

  咖啡馆里只剩下王耀一个顾客，他便把那只深色花纹的狸花猫抱上桌子，顺着小猫的脖颈一下一下给它顺毛打发时间，一定是被撸的很舒服，小狸花猫发出一阵阵愉快的打呼声。

  “可以收走吗？”扣着玄色小帽的员工又凑过来，王耀把猫抱入怀里，注意到她帽子下梳着两团圆圆的丸子头，耳边别着一只红牡丹发卡。惊鸿一瞥，那店员就收拾完东西急急走了。

  他最后摸了摸拼命往他怀里扎的小猫，俯下身将狸花猫放在地板上，察觉到那来自柜台后暗中观察的目光。

  “看够了？”王耀别过脸，语气颇有些幽怨。

   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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鹬：本章小修